抒情、即興、懷古 院士石守謙探問文人畫特質
國立中山大學「世界共生與人文創新講座」石守謙院士講座合影
中央研究院院士石守謙分享「抒情、即興與懷古——在作品中定義文人畫」
師長合影
會後交流踴躍
【文學院提供】國立中山大學文學院、中國文學系、全球共生與國際漢學特色領域研究中心舉辦「世界共生與人文創新講座」石守謙院士講座活動,特邀中央研究院院士石守謙分享「抒情、即興與懷古——在作品中定義文人畫」,探討文人畫的定義、源流,以及對當代之意義,涵蓋其過往主要研究的其中兩個主軸:中國藝術史、區域互動視角。
中央研究院院士石守謙曾任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國立臺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創所所長,為學界培育了眾多藝術史研究與博物館專業人才。他專精於中國藝術史,研究跳脫了傳統以朝代為中心的框架,首先提倡從「區域互動」的視角重新審視藝術史發展,其後更將視野拓展至東亞文化圈,以「移動的視野」探討藝術所呈現的跨地域面貌。他曾兩度榮獲國科會傑出研究獎,其著作《移動的桃花源》一書更獲頒最具影響力研究專書,深刻地影響了臺灣的藝術史學研究與博物館策展方向。
石守謙以文人畫的定義為始,探問在全球化的當下,文人畫的意義何在。他指出,當代是中國進入現代化約一百年的重要關口,回顧彼時,文化上面臨西方思潮的強烈衝擊,東方所能提供給世界的獨特資源,「就是『文人畫』」。石守謙回溯二十世紀的變局,特別是「科舉廢除」導致文人階層消失,以及照相技術帶來的衝擊。他強調文人畫「不貴形似」,或如民初書畫大家陳師曾所言「不求形似」的特質,正與西方照相術的寫實主義大相逕庭,也凸顯了其獨特價值。
石守謙接著以「抒情」、「即興」與「懷古」三項特質,總括文人畫的創作核心。在「抒情」方面,他以元代畫家倪瓚為典範,並對照劉貫道的〈消夏圖〉,凸顯倪瓚如何在作品如〈筠石喬柯〉與〈松林亭子〉中,寄託個人在離家之後的風骨品格與情懷。談及「即興」,石守謙以明代沈周為例,其《寫生冊》中的〈貓〉、〈貝殼〉乃至〈化鬚疏〉,皆展現文人如何從日常生活中發掘趣味,並隨手揮灑於畫作之上。至於「懷古」,他強調文人畫需放在歷史脈絡中解讀。他從北宋李公麟〈五馬圖〉談起,一路論及張大千晚年的〈桃源圖〉。石守謙認為張大千的〈桃源圖〉不僅是與陶潛、蘇軾等古人的映照,更是與美國抽象藝術潮流進行的多層次對話,此即「懷古」的深意。
本次講座由中山大學中文系副教授兼文學院副院長羅景文主持,並邀請臺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教授陳韻如與中山大學中文系副教授陳秋宏擔任與談人。座談中,陳韻如提到畢卡索與張大千的相遇,是東西方藝術發展的再次碰撞,指出在面對「再現世界」的難題時,畢卡索走向抽象畫路線,而張大千則從文人畫傳統中得到觸發。陳秋宏則以吳昌碩、溥心畬、江兆申、臺靜農等人為例,說明文人畫的多重面向。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賴錫三也回應,強調文人畫中的墨筆線條,不同於西方寫實主義的輪廓,而是與個人生命安頓有關,其背後涉及的是一個變化不息的文人世界觀。
最後,石守謙總結「懷古」的當代意義,便是在全球化中追尋自身文化認同的手段。他鼓勵與會者在美術館內與古人相遇、對話,從文化傳統中汲取養分,以突破現階段的瓶頸。「抒情、即興與懷古——在作品中定義文人畫」內容精彩,引發在場師生熱烈迴響,討論內容欲罷不能,與談人的精闢見解與院士的深刻總結,也為講座帶來豐富的學術對話,活動在熱烈的討論中圓滿結束。
(公共事務組編修)